【竹馬】慢慢愛(６)
新電腦來了我重生啦哈哈哈哈哈
其實原本打算消失更久的。
然而昨天颱風，網路斷線簡直悲劇(。
颱風好可怕，我好怕對面店家的招牌掉下來。
今天是中秋節，希望大家中秋佳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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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Nietzsche)：一件事的荒謬，不能成為駁斥它存在的論據。相反，這恰恰是它存在的條件。
一早，二宮一如往常，踏著慢悠悠的腳步緩緩走進教職員辦公室。
「早安。」已經坐在位子上準備教材的大野抬頭打招呼。
「早。」二宮依然沒什麼表情，平淡地回應大野。
大野看了二宮兩眼，或許是學藝術的人對小細節的變化特別敏感，大野感覺今天的二宮神色有點不太對，雖然說每天早上二宮都是一副『為什麼大人要工作』的絕望冷漠臉，可是今天的二宮看上去多了一些疲倦，小巧的臉蛋明顯泛著睡眠不足的黯淡，讓原本白皙好看的臉龐憔悴許多。
二宮坐到了座位上，大野一直從旁邊盯著二宮看，就像大野看見的，二宮是真的睡眠不足，所以沒怎麼管大野，而大野看了好一會兒終於發現二宮的後頸貼著一個小小的OK繃。
「ニノ，你脖子是怎麼了？」大野問道。
「被蟲咬了。」二宮眼睛眨也沒眨就回答了大野。
大野立刻皺起眉頭，「ニノ…你看得到脖子後面？」
二宮正整理著講義的手滑了一下，而這時正好走到座位上的相葉聽到大野的話，腳不小心絆了一下。
二宮斜了大野一眼，心想你什麼時候不靈光現在才靈光，「…照鏡子看到的啦！」說著，便忿忿不平地走開了。
大野的目光很自然就落到了斜前方的相葉，相葉正偷偷摸摸地拿課本，一不小心對到了大野的視線，大野的表情像好奇心旺盛的貓，慈祥的麵包臉不斷向相葉傳遞「快點告訴我嘛」的信息，相葉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
「相葉ちゃん…」
「我去上課了。」
相葉利用他腿長的天生優勢，拿起課本快步往外走，大野用一臉遺憾的表情看著相葉走遠。
二宮第一堂課是空堂，他忍著腰痛，氣勢洶洶地打開保健室的門，正在寫文件的松本不明所以地轉過頭，原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一看是二宮，松本覺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二宮把門關上，走近病床邊，倒頭就趴在了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裡。
「我放棄人生了。」
「通常會說這種話的人都活得好好的喔。」
松本看二宮一動也不動，搖搖頭，起身去泡了兩杯咖啡，他拿著咖啡，湊近二宮才發現二宮脖子後面的ok繃。
「你脖子是怎麼了？」
「…被咬了。」
「被什麼咬了？」
「…相葉雅紀。」
松本本來在心裡想著等問清楚二宮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他就去拿藥給二宮擦擦，沒想到二宮竟然自爆了一個大八卦出來，驚的松本趕緊把手上兩杯咖啡放到一旁桌子上，拉過自己的椅子，坐到床邊。
「被相葉くん？不會吧…你們倆怎麼了？難道又做了？欸？上個周末發生的嗎？發生了什麼你快說啊。」
二宮抬頭，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一臉寫著『我要聽八卦』的松本。
松本眨眨眼，伸手揉了揉兩邊嘴角，把自己的笑意壓下去，換上一臉嚴肅冷酷的表情，接著壓低了嗓音。
「發生了什麼事嗎？」
二宮嘆了長長一口氣，他托著腮，跟松本坦白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當然，後面十八禁那一段他自動省略掉了。
松本聽完，摸了摸下巴，「然後呢？你沒有回覆相葉くん嗎？」
「回覆什麼？」
「他不是跟你告白了？你不說點什麼？」
二宮微微張著嘴，回想起昨晚那情形，貌似在自己尚未整理好思緒和情緒的時候，相葉就親了過來，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二宮完全沒想過要回覆相葉這回事。
二宮支著下巴，「J，你不會認為我跟相葉さん真的能在一起吧？」
「你們不會嗎？」松本挑起眉頭，不解地反問二宮。
「吶、我跟相葉さん都是男人喔，雖然也不是說彼此是男人就不行，不過現實是很殘酷的喔，就像男校裡面的情侶，有多少人當初刻骨銘心最後卻不歡而散？不能向別人公開是問題，朋友、父母那一頭要不要坦白是問題，生不了小孩也是問題，更別說在日本還不能結婚，你真的覺得我有毅力和勇氣能和相葉さん在一起嗎？」二宮平靜地分析給松本聽。
松本倒是不以為意，「ニノ，你知道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到底喜不喜歡相葉くん。」
二宮蹙起眉頭，低頭又埋進枕頭，「不知道啦。」
松本無奈，他看了二宮好一會兒，最後笑了起來，「算了、這樣也挺好的。」
「哪裡好？」二宮抬頭瞄著松本。
松本勾起一個淘氣的笑容，「現在你滿腦子都是相葉くん，就沒時間去自我厭惡了，相葉くん幫了我一個大忙呢。」
二宮把臉塞回枕頭裡，「誰自我厭惡了…」
松本笑著，拿起桌上一個文件夾，「我去送個文件，這兩杯咖啡你喝一喝吧。」松本用文件夾輕拍了兩下二宮的頭。
二宮悶悶地嗯了一聲，松本說了一句幫我顧好保健室啊之後就走了，靜謐的保健室內，只有二宮一個人。
二宮佔著病床，開始思考起昨晚相葉的話。
『已經開始喜歡他了』的意思是還沒有那麼喜歡，中途有可能不喜歡他？什麼嘛、這算哪門子的告白？話說這真的是告白？不會只是在報告近況而已吧？
啊、不管了。
腰痛、屁股痛，連喉嚨也痛，二宮揉著腰，不想再思考那麼複雜的事。
松本才離開了一下子，二宮也只躺了一下子而已，二宮便聽見咚咚咚的腳步聲朝保健室而來，『唰』的一聲，門被人拉開了，原本二宮以為是松本忘了拿什麼東西所以折返回來，然而，幾秒過去，腳步聲就這樣斷了。
不是J？二宮在心裡疑惑著。
這種時候應該不會有人走錯地方吧？
二宮不解地抬起臉，轉頭一看，相葉雅紀正定格在門邊。
「………」
相葉一雙小鹿眼睛忐忑地轉呀轉的，聰明如他，相葉想出了一個好辦法，他往後退了一步，把門關上。
二宮抽了下嘴角，「我已經看見你了，躲什麼躲？給我進來！」
相葉挫折地拉開門，深怕被暴打一頓似的無辜地探頭進來，二宮托著下巴，看相葉那模樣不禁想笑，但是，更加引起他注意的是別的地方。
「你不是在上課嗎？」
「啊…有、有點急事…」
相葉揉著頭走進保健室，邊走邊拖著左腿，相葉的左手抓著右手腕，右手的食指上則是冒著鮮血，二宮眨了眨眼睛。
「你這是出了車禍？」
「不是啦…」
相葉嘆了長長一口氣，跟二宮解釋起剛才所發生的事情。
其實睡眠不足的人何止二宮，相葉也一樣睡眠不足，今早他和二宮起的太晚了差點遲到，兩個人急急忙忙地準備上班，也沒怎麼談論到昨晚的事，二宮一路上都沉著臉，相葉覺得是自己昨晚做得太過火，那一番告白最後也沒等到二宮答覆，他就直接霸王硬上弓，所以相葉的心裡產生了一些罪惡感。
一早來上班又聽見大野在追問二宮，加上看見了二宮的反應，相葉又更確定自己惹二宮生氣了，於是罪惡感又加深了。
今天的課程正好是分組實驗，相葉讓學生們自行操作，自己在四周巡視，可是他畢竟不是一個能一心二用的人，腦子擔心著自己是不是被二宮討厭了，又不時回憶起昨晚在他身下誘人的二宮，一時腦袋充血，左腳絆到了桌腳，力道還不小，桌上的燒杯順勢摔到了地上，摔成一地碎片。
相葉怕學生被傷到，趕緊蹲下身去撿碎片，手指卻被銳利的碎片劃破，相葉聽見了學生們的驚呼聲，想抬頭安撫學生，沒想到一抬頭，腦門就撞到了桌子。
學生們也沒料到上一堂化學課而已相葉就可以把自己弄成重傷，每個人都目瞪口呆，相葉只好讓學生們回教室自習，自己先去保健室處理傷口。
二宮聽完相葉的闡述，想笑又想生氣，幸好摔破的是空燒杯，裡頭沒有化學藥劑，不然後果就不是去一趟保健室便能解決的。
相葉自身也很懊惱，他垂頭喪氣地走到架子旁，拿出醫護箱。
「喂、過來。」
二宮支著下巴說道，相葉愣了愣，他轉頭看看右邊，又轉頭看看左邊，確定左右都沒人了，再轉頭回來指著自己，表情像在問二宮『你不會是在叫我吧？』，二宮翻了個白眼，無奈地點頭。
「拿著醫護箱過來。」二宮指了指松本的椅子，相葉愣頭愣腦地，拿著醫護箱，在松本的椅子上坐下。
二宮坐起來，盤著腿，正對著相葉，接過相葉手上提著的醫護箱。
「坐好，手伸出來。」
相葉很聽話地伸出受傷的右手，二宮握著相葉的食指，想先止住血，他小心翼翼地擦拭傷口，拿到眼前仔細地檢查有沒有碎片殘留在傷口裡。
相葉倒是完全不在乎自己手上的傷口，他緊盯著一舉一動都格外溫柔的二宮，「ニノ，你不生氣？」
「我生什麼氣？」二宮一邊問，一邊幫相葉的傷口消毒。
二宮當然不生氣，只是在試著思考他和相葉的關係。
相葉能喜歡自己，二宮是很高興的，但二宮並不想順著局勢和相葉交往。
自己把相葉當成排解寂寞、填滿空虛的手段，這種想法至今仍然存在二宮的理智裡，雖然在相葉身邊他可以得到很溫柔的待遇，甚至有時候也有一種自己被人寵愛的感覺，可是二宮還不想跨越那條友誼和愛情的界線。
就如同他和松本說的那些話，既然知道自己即將會面臨種種困境，他就不敢坦然地接受這樣的感情，而內心深處，他更害怕自己不過是移情作用，把對人的眷戀和依賴全轉移給了對他好的相葉身上。
不想讓相葉成為誰的替代品，這對相葉太不公平了。
曾經有人說過想忘記失戀的痛苦，最好的辦法就是投入新的戀情。
然而，對他來說，不是全心全意喜歡上那個人的話，談戀愛根本沒有意義。
捫心自問，他現在對相葉的感覺能否給自己足夠的勇氣去想像未來？
答案是什麼，二宮自己最明白。
他早已過了「總而言之先交往看看」的年紀，比起其他人，他更不願傷害相葉，或許殘忍了一點，在這段期間內說不定能讓相葉放棄和他交往的念頭。
他和相葉，也許能做回原本的朋友。
二宮用紗布幫相葉包紮，相葉看得有點入迷，不得不說二宮連包紮傷口都比他能幹太多了。
「下次在我同意之前不准亂來，不然我真的會揍你一頓，聽懂了嗎？」二宮握著包紮的指頭，晃了晃說道。
「嗯。」相葉重重點頭，「在ニノ說可以之前我絕對不會亂來。」
二宮笑了，「腳沒事吧？」
「喔、明天大概會瘀青吧，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
「頭呢？」
「已經不痛了。」
相葉揉著頭，和二宮對看。
看了一陣子，二宮終於忍不住問，「…你不走嗎？」
「呃…」相葉心虛地看向旁邊。
二宮嘆了口氣，指向桌子上的兩杯咖啡，「J剛剛泡了咖啡，要喝嗎？」
「好啊。」相葉開心地端過那兩杯咖啡，既然二宮沒趕他走，他自然高興，他把其中一杯咖啡給了二宮，自己喝下另一杯咖啡。
咖啡還是溫的，咖啡的香氣撲鼻而來，喝下一口，液體順著食道暖和了體內，濃郁的苦澀隨之在口中散開。
「啊、好苦…」
不太擅長喝黑咖啡的相葉吐出了舌頭，惹得二宮哼哼笑了兩聲。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