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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琥珀色之夢(11)


因為上課太無聊所以寫起小說的我就這樣寫完了一篇楔子...(老濕對不起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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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二宮帶著馬里歐和路易吉前往位於小林宅邸後方的小山林,由於很快就會天黑,二宮只是大致巡視周遭,檢視是否有可疑之處,並不打算走進山林深處。

二宮隨意在山林附近繞了繞,近夏的時節樹林已是鬱鬱盎然,橙黃色的晚霞如水彩渲染在天空,啾啾鳥蟲聲此起彼落,微風捎著暖春的氣息吹拂而過,樹木的枝葉緩緩搖晃。

霎時,風速突然加強,樹葉發出激烈的婆娑聲響,樹葉也被捲起,方才的愜意春風瞬間轉化成來意不善的狂風,似乎刻意不讓二宮繼續往前進。

「呵,看來有人不歡迎我們啊。」二宮的臉色和語氣依舊平淡,他站穩了身子,任強風吹亂他的髮絲,他的眼神堅定地望向前方棲在樹上的兩個身影,而馬里歐和路易吉更是無動於衷地站在二宮身邊,完全不懼怕這蓄意威嚇的把戲。

二宮不假思索邁出腳步,即使他知道這座後山存在著所謂的「主人」,沒有「主人」的允許擅自踏進領域是挑釁的行為,尤其是對他這種靈能力者,一般妖怪都會特意防備,但他二宮和也凡事都可以不在意不去理會,就是討厭別人讓他吃閉門羹。

想趕我走?哼、我不但不走,我還走進來了怎麼樣?

二宮踩著非常悠哉的腳步前進,馬里歐和路易吉也跟著走進樹林,二宮能感覺到風速變弱了,他看見樹上那兩個身影交頭接耳,好像是被他的舉動影響,所以有些不知所措。

他走近一看,樹上的兩個身影很高大,背上都有一對烏黑的鳥翼,明明是人型,卻以鳥的姿態蹲在樹上,支撐身體的雙腳長著銳利的鳥爪。身上是山伏[1]的裝扮,其中一個臉型圓圓扁扁的,另一個則是大長臉,他們不約而同都有著一張像烏鴉的尖喙和一雙金色的眼睛。

他們是這座小山的烏天狗。

「不准再前進一步了!」其中那個圓臉烏天狗出聲嚇阻二宮。

「不然你想怎麼樣?」二宮仰頭問道。

「我們會殺了你。」

二宮輕輕嘆了口氣,「不是我要潑你們冷水,可是你們的老大不在,你們應該不能自己作主吧?還是說你們現在乾脆不管規定自己當老大了?」

天狗是有階級之分的妖怪,烏天狗又稱小天狗,身分較低,能力也較弱,而統領烏天狗是鼻高天狗,又稱大天狗,他們身穿山伏的服裝和高齒木屐,手拿葉團扇,最大的特徵是長鼻子,鼻高天狗的力量強過烏天狗,身分也是最高貴的。

於是二宮猜想這兩隻烏天狗只是聽令於鼻高天狗。

「這是大哥的命令!」那隻圓臉的烏天狗不耐煩地喊了句。

「好啊、既然是你們老大的命令,就叫他當面來跟我說清楚啊,不然我憑什麼相信你們?你們妖怪了不起可以欺負人類啊?你藐視人類就表示你藐視其他生物,你都藐視其他生物了你還意思佔著樹林說你是這裡的主人嗎?」

「你…」

還真是愣啊這隻天狗。二宮在心底偷笑。

「你別被他唬了,他只是逞口舌之快而已。」這時長臉的烏天狗開口說話了,他顯得冷靜又鎮定。

二宮挑眉,「嗯,你們也別被他們唬了,他們只是做賊心虛才想趕我們走而已。」他低頭對馬里歐和路易吉說。

長臉的烏天狗臉色變得難看,「大哥現在不在這裡。」

「那無所謂,只要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對小林家下手?」

「是大哥的命令。」長臉的烏天狗低聲回答二宮。

「總之你別管,等大哥回來了以後就會放過那個老女人。」圓臉的烏天狗緊接著說。

二宮微微偏著頭,用食指輕敲自己的下巴,「小林說過她會來找我是因為她的奶奶在神智清醒的時候曾向她提過我的事情,不、嚴格說起來是二宮家的事情,說什麼我若出事記得去找驅魔世家二宮家…假設是你們用她孫女的生命安全作為威脅,對老奶奶施了妖術,讓老奶奶迷失心志,才好把我引來熊本,我一來熊本,家裡自然會是空的,所以你們的目的是我那棟房子?」

兩隻天狗的臉色瞬間白了,他們沒料到二宮竟然如此機智聰明,才暴露一點線索二宮就能夠組織整件事情的樣貌,是他們低估了二宮。

「不過我家好歹是驅魔世家,家中若是有其他人在,你們絕對無法順利潛入房子才對,也就是說,你們知道我是一個人住,而且還知道我住的地方是那棟古宅。」二宮繼續推理,他想了一下,「你們大哥在找什麼東西嗎?不會是我家裡哪個附喪神吧?」

「才不是附喪神!是一個人!」圓臉的烏天狗忍不住脫口而出,隨即被旁邊的長臉烏天狗瞪了一眼。

「人?」二宮聽得清楚,他想起了老奶奶說的那一句話。

重要的人會被帶到後山,祂會帶走重要的人…

二宮的心頭忽然涼了一大半,老奶奶那是在警惕他…現在他不在家,家裡還有一個人在啊!

一向冷靜的二宮平生第一次亂了陣腳,他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一股莫名悵然的感覺如針一樣刺著他全身上下的神經,他立刻轉過身,快步走回去。

「沒用的,就算你現在趕回去,也來不及了。」

身後傳來烏天狗的話,二宮停下腳步,回頭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兩隻烏天狗被那雙琥珀色眼眸投射出的氣勢震懾,二宮的眼神好像隨時都可以殺了他們兩個似的。

二宮轉過頭,低聲吩咐腳邊兩隻管狐:「抓活的。」

 

 

 

 

 

當夜,相葉一人坐在緣廊,獨自望著那片樹林飲酒。

相葉沉默無語,漆黑的瞳孔映著夜色,別看他平常和二宮打打鬧鬧的活潑樣,他不說話的時候其實給人相當文靜的感覺,而他不做任何表情的時候常讓別人誤以為他在思考什麼事。

然而,相葉根本什麼也沒有想,只不過是有時候微笑累了,索性把所有表情收回去,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而已,他也不是一天24小時每分每秒都在笑的啊。

吹著夜風,相葉拿起啤酒罐,剛到嘴邊,還沒喝下肚,便又放了回去,他就這樣折騰了好一會兒。

果然,習慣了兩個人喝酒以後,一個人喝酒除了喝出寂寞的味道以外就什麼也嘗不出來了。

仔細想想自己也挺窩囊的,才見不到二宮一天,相思病就犯的嚴重。

他倒臥在地板上,不自覺閉上眼睛,正想著今晚直接待在這裡睡覺的時候,屋內忽然傳來咚咚兩聲很大的聲響,他隨即彈起身子,第一直覺反應是二宮可能回來了,但是他當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那聲音聽起來不像腳步聲,也不像是從玄關那裡傳來的。

他疑惑地走出和室,往樓梯上望去,聲音好像是從二樓傳來的,他眨了眨杏眼,猜測大概是物之間的附喪神們在玩鬧吧。

以前也曾發生過幾次附喪神們玩得太過火,吵到樓下根本無法安靜,不過二宮從沒管制過它們,二宮看似冷漠的一個人,對那些附喪神們倒是很有耐心,從來不去束縛它們,它們想鬧就讓它們隨便鬧,相葉也聽過附喪神們說過二宮非常愛惜它們,雖然不會像他一樣動不動往物之間找它們聊天,可是二宮總是細心地清理、保養它們。

二宮不會刻意在別人腦海中留下印象,但回憶起來,腦海中不知何時開始已經充滿了二宮的身影。

相葉嘆了口氣,二宮這一去不曉得多久才會回來,二宮也沒給個確切的日期,相葉一邊想,一邊哀怨地趴在樓梯扶手。

樓上又傳來好幾聲咚咚咚的聲響,看來附喪神們是趁著二宮不在家的時候大鬧特鬧一番。

「真歡樂啊…」相葉嘀咕著,卻聽到「碰」的一大聲,地板還似乎晃動了一下。

相葉皺眉頭,架子倒了嗎?也玩得太超過了吧?

從未發生過的情形讓相葉決定走上樓一探究竟,他心裡很納悶,平常附喪神們再怎麼調皮活潑,也不會不知道分寸。

他走到二樓深處的物之間,聽見和室裡面傳來一陣又一陣劇烈的聲響,仔細聆聽還能聽見好幾個熟悉的附喪神發出哀鳴,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趕緊拉開門,眼前的情景讓他瞠目結舌。

昏暗的室內,擺放古道具的架子東倒西歪,好多個附喪神掉落在地上,房內一片狼藉,只見窗邊有個突兀的人影,他擋住了月光,因此相葉看不清他的長相,相葉往前走進房內,他才剛踏進一步,落在一旁地板上的梳子精立刻出聲。

「小哥不要靠近那傢伙!」

相葉馬上停下腳步,窗邊的人影聽見聲音往相葉的方向看過來,相葉此時心中忐忑不安,那個人背著光走向相葉,身影越來越清晰,相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哪是人?這是天狗嘛!

紅色的臉蛋,長長的鼻子,毛躁的白色長髮,穿著山伏的衣服和高高的木屐,右手握著團扇,相葉一直以為天狗都是長得凶狠、不可一世的樣子,不知怎的,眼前這個天狗並沒有透露出一絲一毫傷人的惡意。

相葉看著天狗,天狗也看著相葉,相葉困惑怎麼有一隻天狗闖進二宮家,還把物之間搞成這副德行,天狗則是以相當複雜的神情望著相葉。

天狗緩緩走近相葉,原本躺在地上的茶壺精馬上蹦起來,「不准你傷害他!!」茶壺精大聲喊完後,朝著天狗飛過去,梳子精見狀也跳起來飛過去,然後毛筆精也飛過去,接著是飯桶怪和飯勺怪兄弟檔,再來是筆筒怪……總之相葉傻傻看著一個又一個古道具飛過去砸天狗,最後連沉默寡言的古鏡怪也飛了過去,天狗似乎也傻了,幸虧他身手矯捷,才能躲過一波又一波的攻勢。

附喪神們一個接一個摔在地上,相葉心疼地撿起他們,也不管天狗就站在他身邊,這些妖怪可是為了保護他才會受傷的,在心中湧現的正義感淹沒了相葉自小以來對妖怪的恐懼心理。

「唉呀小哥你怎麼還不快離開!」被相葉抱在懷裡的茶壺精心急地說。

「我離開了你們該怎麼辦?被你們主人知道我見死不救,他鐵定會討厭我,還說不定一輩子都不理我了。」相葉一提到二宮,附喪神們便安靜了下來,相葉笑了笑,撿起掉落一地的古道具,這段期間天狗只是靜靜地盯著相葉,也沒有出手阻撓相葉,這讓相葉更相信天狗不是來傷害他的。

相葉將古道具全部集中到角落的地板上,古道具們看他還不離開,紛紛露出憂心忡忡的神情,相葉一如往常漾起溫柔的笑容。

「沒事的,讓我和天狗先生好好聊一聊。」

 

 


[1] 山伏是在山中徒步修行的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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