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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琥珀色之夢(6)

整篇根本都在打情罵俏的感覺.....(扶額

番外是否來燉鍋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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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變的時間點,相葉站在超商書架前,隨意閱讀今天的體育雜誌,他分了一點心思用眼角的餘光觀察不遠處的櫃檯。

他不是要搶劫,比起收銀機裡頭的錢,他更在意站在收銀機旁邊的那個人。

小小的個子,卻有著居高臨下的眼神,一頭黑色短髮符合他的氣質──沉穩且冷靜,他淡茶色的眼眸含著一層水光,宛如琉璃潔淨清澈,然而眼中編織的無數心緒永遠讓人無法解讀。

「二宮くん,你假日都做些什麼消遣呢?」一個年紀約四十的大叔輕浮地問二宮。

啊啊、被人搭訕了,又是個男人。

相葉無意識地抓緊雜誌,他在內心數著這是本月第幾人搭訕二宮,其實早在他認識二宮以前他便注意到二宮經常被人搭訕,不論是在整理商品或是替人結帳時,時常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向二宮搭話。

相葉在下班後都固定會到這間超商閒晃,和二宮熟了以後,他便不自覺開始記錄和二宮搭訕的人數和性別,很顯然搭訕二宮的男性多過於女性,還都是一些有年紀的長輩。

大叔們好像很喜歡二宮這種長相吧…剛好二宮很擅長應對那些主動搭話的人,總是順著對方的話題聊個幾句,再找個藉口去倉庫或其他地方忙碌,讓另外一個店員幫忙掩護。

偶爾也會遇到難纏的客人,死命黏著二宮,二宮當然不是省油的燈,必要的時候二宮會動用家族勢力,這一帶的土地包括住宅區和商業區自古就是二宮家的財產,除了本業驅魔師,二宮家平時還會經手不動產交易,可認識了不少大企業家和政府官員,鎮上的警察和鎮長也認識幾個,只要二宮家的人受了什麼委屈,隨時有人願意為二宮家出氣。

相葉只是聽二宮說,他並沒有實際見證過所謂二宮家的勢力。

不過確實幾個曾經在店裡糾纏過二宮的人,相葉後來再也沒看過他們出現。

相葉也問過二宮既然家裡的環境富裕幹嘛非得出來打工,當個悠閒的驅魔師不是很好?二宮的回答是「當個富家子弟太無聊了」還有「如果我不長期接觸人群我會厭世」。

相葉當時聽了哈哈大笑,事後想想依二宮的個性或許這麼做才是正確的。

 

「嗯…沒什麼特別的,總共580元。」

看吧大叔你被打槍了。

相葉忍不住在內心暗笑,事實上他的笑意老早表現在嘴角和眼神了。

大叔苦笑了一下,拿到零錢之後便離開了超商,相葉看準時機,走向櫃檯,而二宮看見他走過來,原本掛在臉上的制式微笑立刻卸下,換成面無表情的狀態。

相葉一手撐在櫃檯桌面上,一手插著腰,側身望向二宮。

「二宮くん,你假日都做些什麼消遣呢?」

「你說呢?相葉くん。」二宮偏著頭,反問相葉。

「嗯…我猜你一定是宅在家一直打電動,習慣不吃早餐和午餐,除非有人給你準備吃的你才會進食,而且你還特別挑食,然後到了晚上你會坐在緣廊,一邊看著庭院一邊喝啤酒。」

二宮頷首,嘴角微翹,「你的直覺挺準的嘛,相葉くん。」

見二宮配合度意外的高,相葉心情越發愉快。

「那可以給我你的電話號碼嗎?」

「不如你先給我你的號碼吧。」

二宮勾起嘴角,一雙琉璃色的眼睛含著笑意,以微微抬上的視線看著相葉,這模樣在相葉眼裡可愛極了,一句「好可愛」差點脫口而出,但是考量到兩人氣氛會變得尷尬,他趕緊忍了下來。

「行了,你們小倆口別老是在店裡打情罵俏的。」超商的店長鈴木從倉庫走了出來,無奈地瞥了他們一眼。

相葉是超商的常客,自然認識鈴木,鈴木是個明理大方的店長,身為底下員工的二宮和鈴木處得很融洽,後來鈴木從相葉口中得知他和二宮變成朋友以及房客房東的關係,更是熱情對待相葉,對於相葉和二宮的玩鬧也已經見怪不怪。

「二宮你可以下班了,快帶著相葉くん回家吧。」鈴木對著二宮揮揮手。

「誰要跟他打情罵俏…」二宮低聲咕噥,快步走進後方員工休息室。

相葉的視線仍然跟著二宮走,他沒有看漏那一瞬間迅速竄紅的耳朵,心底如一鍋滾燙的熱水在沸騰,他不懂自己為了什麼在激動。

 

相葉從動物醫院下班後一定會來這間超商晃一晃,自從成為二宮宅邸的房客以後,每天到超商等二宮下班再一同走回家變成他的例行公事。

相葉很喜歡與人「一起」做著某件事的感覺,一起回家、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聊天、一起玩鬧…可是,當他拿到獸醫執照,開始在動物醫院服務的時候,他赫然發現自己孑然一身,曾經一同歡笑打鬧的朋友不知何時已離去,甚至連他們的下落也成謎,他有時候會想念他們,但他從來不會拿起電話一一去打聽朋友們的近況,這其中也包含了前女友們。

最後,「一起」淪為「孤單」。

他才明白,這突然的思念只不過是不甘寂寞而已。

現在,因為有了二宮和也這個人,相葉覺得每天都活得更開心。

相葉的工作時間從早到晚,二宮則是下午到晚上,相葉的起床時間比二宮早,他每天早上會準備兩份早餐,一份給自己,另一份給二宮,他知道二宮通常會把早餐當成午餐吃,所以他會把一些剩菜放在冰箱,以防二宮吃不飽。

二宮知道相葉有空就會下廚,因此二宮會在相葉休假的時候留在家吃晚餐,只有在那個時候兩人才能面對面好好吃一頓飯。

他們不會刻意配合對方的作息,兩人依舊各過各的生活,一天之中能見到面的時間是相葉下班後到超商閒晃的時候,相葉不知不覺等著二宮下班,不知不覺兩人會一起走路回家,若是興致來了,其中一人就會拿出啤酒邀另一人小酌,情形往往演變成兩人坐在緣廊夜酌。

一切過於稀鬆平常,相葉不敢置信自己能和一個認識不久的男人如此合得來。

他居然在二宮身上找到了家的歸屬感。

和二宮並肩走著,即使沉默,空氣中都飄著一股安心感。

夜幕低垂,四月的風溫柔吹拂,路燈橙黃的燈光撒在二宮的頭髮和肩膀,二宮駝著背,一頭黑色的髮絲隨風輕輕飄揚,白皙的肌膚如同月色皎潔,眼中的琥珀色水簾靜靜沉澱,釀著相葉不禁想碰觸的思緒。

畫面太美,相葉無語凝望,一不小心看得太入神,引起二宮的側目,二宮忽然轉過頭,相葉嚇了一跳,定格在上一分鐘無法及時反應,二宮質疑地看了看相葉,忍不住噗哧一笑。

相葉此刻心中像是有隻小貓用爪子撓呀撓的,癢癢的。

「二ノ!」相葉抓起二宮的手腕。

「幹嘛?」現在換二宮嚇了一跳。

「……沒事。」相葉放開手,尷尬地撓撓頭,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剛才的舉動。

在曖昧蔓延之時,他們旁邊的路燈突然一閃一滅,接著甚至整排的路燈都不尋常地閃爍著。

「壞掉了?」相葉不解的問,明明昨晚還好好的呀。

「不是壞掉,跟我挑釁呢。」二宮冷笑一聲,「哼,想跟我鬥?」二宮抬起頭,斜眼瞪著路燈,對峙了短短幾秒鐘,路燈又突然全部恢復正常。

相葉完全不明所以,只覺得二宮好厲害。

二宮瞧相葉擺出驚嘆的菱形嘴,又笑了一下。

相葉看見了,他感覺二宮的心情似乎不錯,於是他悄悄往二宮的身邊湊近了一步。

「你幹嘛笑得那麼噁心?」

「二ノ,你好可愛。」

「哈?你腦袋有問題啊?」

「好可愛。」

「…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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